最近陸續發現十幾例兒童手足口病,n市政府不得不下令讓全市所有幼兒園放假。
秦水水下班擠公交回家,車上裝的移動電視上也在播放關於兒童手足口病的新聞。關於疾病的新聞一播完,插播了一段廣告後,電視上又播報了關於最近多起兒童被拐賣的新聞。
車子顛簸了一下,秦水水將視線從電視上挪開。她右手抓緊了扶手,左手則是小心地護在胸前。
到站後,秦水水隨着擁擠的人潮下了車,舉起左手裏的袋子一看,臉瞬間耷拉了下來。
那是一個蛋糕店的包裝袋,裏面裝着一個蛋糕,這是她今天的宵夜,可惜現在已經被擠變形。
秦水水邊走邊打開包裝袋看了看,發現裏面的東西已經慘不忍睹,不過好在袋子是乾淨的還能吃。轉念這麼一想,她眉心舒展開來。
在轉角的時候,趁着四下無人,秦水水將手指伸進去颳走粘在袋子上的奶油,正準備往嘴裏送,冷不丁地她聽到一個聲音怯生生地說:「姐姐,你還沒洗手吧?」
秦水水生生被着突兀的聲音嚇了一大跳,手指一偏,奶油抹在了臉頰上,她來不及擦拭,就看到前方垃圾桶旁蹲着的小女孩。
乍看第一眼,秦水水覺得那畫面略詭異……她有一點兒退卻,又被小女孩的顏值給吸引住了,不由得細細打量起來。
小女孩四五歲的樣子,頭上扎着兩條小辮子,衣着齊整,皮膚異常的白皙,模樣很是清秀。她的眼睛又圓又大,正炯炯地盯着秦水水手裏的蛋糕。
不知道是不是錯覺,秦水水好像看到她偷偷咽了下口水。
小女孩見秦水水愣着沒說話,又開口了,這次聲音大了一些,「不洗手就吃東西很髒的。」
秦水水心裏咯噔一下,她慢半拍地用手背去擦臉頰上的奶油,同時對那小女孩說:「小朋友,你身邊的垃圾桶更髒,不要蹲在那裏了。」
小女孩粉嘟嘟白嫩嫩,跟旁邊的髒兮兮的垃圾桶形成了鮮明的對比。聽了秦水水說的話,她沒有挪動,突然嘴巴一癟,豆大的眼淚應聲而落,可憐兮兮地看着她說:「我起不來。」
這一哭直把秦水水嚇壞了,也顧不得臉上擦沒擦乾淨,「噔噔噔」踩着高跟鞋忙跑過去抱起小女孩,聲音放柔:「你在這裏蹲多久了?腿麻了是不是?」
話音剛落,秦水水的臉突然被一雙軟軟肉肉的小手捧住,緊接着她感覺到臉頰上一陣濡濕,像是被濕滑的舌頭舔了一下。
秦水水身體瞬間繃直,見鬼似的看着懷裏的小女孩,忍住了要將她丟下去的衝動,磕磕巴巴地說:「你、你在幹什麼?」
小女孩舌頭上沾着從秦水水臉頰上舔下來的奶油,她露出無比滿足的表情,舔了舔唇角,大大的眼睛彎了起來,無比開心地說:「草莓味的!」
秦水水腦袋哄得一下,覺得這小孩有毒。她蹲下身子忙將小女孩放了下來,結果小女孩兩腿一着地,「吧唧」一下屁股向後坐倒,純真的大眼睛無辜地看着她。
「姐姐,我好餓……」
秦水水的心一下就軟了,迅速地將他扶起來,把手裏已經被壓扁的蛋糕往她懷裏一塞,赧然說道:「這個……雖然不好看,但還是挺好吃的,給你吧。」
小女孩沒有一點兒猶豫,小短手打開了包裝大口大口地吃起來。
秦水水見她吃得香甜,忍不住打斷道:「小朋友,你叫什麼名字?」
小女孩眼珠子骨碌一轉,脆生生地說:「我叫安安。」
秦水水又問:「安安,你怎麼一個人在這裏?你是走丟了嗎?」
安安看了她一眼,不說話只是搖頭。
秦水水有些迷茫,試探性地說:「你家在這附近嗎?要不要我送你回去?」
安安慢吞吞咽下嘴裏的東西,奶聲奶氣地說:「姐姐謝謝你,你不用管我了,我要在這裏等人的。」
等她的父母嗎?
也不一定,也許是這小孩機靈對她心存防備不願意說。
可要是對她防備也不能這麼不管不顧吃一個陌生人給的東西吧?秦水水覺得很矛盾。
她突然覺得這女孩挺可愛,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頭,淡笑道:「那你自己慢慢等吧,拜拜!」
「姐姐再見!」
夜宵就這麼沒了,不過好在家裏屯了方便麵,回去就隨便吃點吧。秦水水一面惦記着晚上吃什麼一面往出租屋方向走。
這一帶位置偏僻,用「髒亂差」三個字就可以形容這裏的環境,唯一的一點好處就是房租便宜。秦水水半個月前被迫從公司職員宿舍搬出來,好不容易才找到了這裏。
她刷了門禁上樓,一樓樓梯間的燈壞了許久也沒人修,她正要拿出手機照明,突然聽到後面有沉重的腳步聲。鼻尖鑽入一股難聞的汗味,她聽到男人急促的呼吸。
那男人嘴裏罵罵咧咧也不知道是罵誰,秦水水忙閃到一邊讓出道來。男人爆了句粗口,忽的一下貼着她的身體飛快地跑了上去。
男人身上的熱汗沾到了她的皮膚,秦水水一陣惡寒。她驚魂未定,頓在樓梯間裏躊躇不前。
她早就聽說這裏的出租房不安全,所以每次出門或是回來都要小心翼翼。
停頓的時間裏,秦水水不知道怎麼竟鬼使神差地想到了剛剛的小女孩。這裏這麼偏,天很快就要黑了,她一個人呆在那裏會不會不安全?
下一秒又聯想起在車上看到的那些拐賣兒童的新聞,她心裏開始不安。
秦水水的腿退後一步,毫不思索地跑了出去。可等她心急火燎趕到之前那個位置時,小女孩不見了。
垃圾桶里還能看到蛋糕店的包裝袋,裏面的蛋糕已經被吃得精光。
秦水水又轉了一圈,確定小女孩已經不在此處。她心裏鬆了一口氣,心想小女孩應該是被她爸媽接走了。
回到出租屋,看着房間裏簡陋的擺設,秦水水突然失去了吃宵夜的胃口。
第二天還要早起趕公車,她洗了澡洗了衣服,靠在床頭上翻了會兒專業書籍,這才躺下休息。
可是到了半夜,睡得正香的時候她被餓醒了。
秦水水別看體格小,其實很能吃,而且不論她怎麼吃就是長不胖。今晚唯一一次沒有吃宵夜,所以她才會被餓醒。她也不可能大半夜還起來倒騰吃的,只好迷迷糊糊起來找水喝。
這房間還不到十平米,狹窄的空間裏只有一張床、一個衣櫃、一把椅子。她買的灌裝水就放在地上,摸着黑都能找到。
秦水水搖搖晃晃下了床,掀了掀眼皮正要去拿地上的水。她手指一撈卻沒有摸到水瓶,而是摸到了毛茸茸的東西。
那順滑的觸感像極了動物的毛,秦水水尖叫着收回了手,兩隻眼睛霎時間完全睜開。
她剛剛是抓到老鼠了嗎?
秦水水被自己心裏的想法噁心到了,慌慌張張正要摸索着去開燈,突然前方傳來了窸窸窣窣的響動。
她呼吸一滯,死死地盯着剛剛那